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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馬克思的美學筆記

作者:李鎖貴    發布時間:2024-07-29    來源: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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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筆者在《馬克思主義美學研究》(半年刊)2023年第2期重新讀了馬克思的美學筆記《弗·泰·費舍〈美學或美的科學〉一書摘記》(新譯文)。從已發表的馬克思這篇筆記的摘要得知,新譯文修正了30年前原有譯文的誤譯和漏譯,改善了部分含糊不清和難以理解的詞句,使譯文變得更加流暢、更具可讀性。

馬克思對費舍的多卷本著作《美學或美的科學》所做的摘錄筆記完成于1857年6月。直到1990年蘇聯《對話》雜志刊登俄譯文前,這篇筆記從未被整理成德文或其他文字全文發表。30多年來,對馬克思的美學筆記產生興趣的讀者,只能通過極少數有能力閱讀筆記原文的學者所寫的文章來了解筆記的部分內容,而無緣閱讀筆記的全貌。究其原因,主要是缺乏能夠辨識馬克思手跡的哲學美學專家。因而,迄今為止,讀者仍未能讀到《馬克思恩格斯全集》歷史考證版收錄的筆記全文。幸運的是,中國讀者現在可以讀到根據俄譯文并部分地參考費舍德語原著翻譯的馬克思美學筆記的新譯文了。

據有關學者的研究,馬克思于1857年5月底至6月寫作美學筆記的主要目的有三個:一是應《美國新百科全書》編輯查·德納的約請,為這部百科全書撰寫“美學”詞條做準備;二是為即將創作的《〈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搜集材料;三是為討論斐·拉薩爾的歷史劇《弗蘭茨·馮·濟金根》做理論準備。這三件事都涉及美學或藝術的核心問題。不論出于何種目的,面對費舍這部浩瀚美學巨著,馬克思需要作出該摘記哪些部分和舍棄哪些內容的決斷。這種判斷是需要有很深的哲學美學功力的,而這個功力恰恰通過馬克思的摘錄筆記反映出來。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筆記涵蓋了費舍著作中的各個美學范疇。

馬克思對費舍的美學著作的摘錄是以美學的定義為開端的。這個定義沿襲了德國的美學鼻祖鮑姆加登的說法:它是“一門感性認識的科學”(引號內容為馬克思筆記原話,下同);而且它還被描述為一種“自由藝術的理論、低級認識論、美的思維的藝術或類比的藝術”。緊接著,馬克思順著費舍的思路進入康德的審美判斷力研究,他記錄下康德的“想象把握對象的形式”,將“形象引入判斷力”。接著,他又把主觀、客體的概念、觀念和形象的統一與美的主觀印象納入筆記。此后,馬克思又把目光移向了費舍所說的“美的要素”,即美學的重要范疇和概念,用幾乎一半的篇幅依次對它們做了摘記。這樣,讀者就會循著馬克思摘記的次序,進入美學的一個個殿堂,體味著那些概念、范疇的深邃含義。比如,“觀念超越形象的范圍,并把自己的無窮同形象這一有窮對立起來”——這句話是用來界定崇高的,假定人腦中的觀念不受形象的限制,就可以產生出有窮或無窮的概念。像這樣的界說,馬克思沒有放過費舍對一切崇高所做的描述:客觀上的崇高、主體的崇高和主客體的崇高。除了這樣詳盡地摘記崇高外,悲劇和喜劇的概念在馬克思的筆記中就略顯粗略了。悲劇分為“作為宇宙法則的悲劇、單純罪過的悲劇和道德沖突的悲劇”三種,而喜劇則由“客觀上的喜劇或滑稽劇、主觀上的喜劇或詼諧、絕對的喜劇或幽默”構成。通過這樣的悲、喜形式,折射出人生中大悲小喜相互交織的圖景。當然,馬克思還沒有忘記為喜劇補充上幽默的成分:“質樸的幽默或風趣、不可笑的幽默、開懷大笑的幽默。”

結束摘錄費舍美學著作第一卷后,馬克思開始翻看第二和第三卷,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第三卷的三分之一部分,即藝術的分類那里。而后面的卷冊所涉及的造型藝術、繪畫、音樂和詩歌創作的內容則未進入馬克思這份筆記的視野。很有可能,這四項內容不是他感興趣的,抑或不是他需要掌握的。

使馬克思感興趣的和他所需要的內容是費舍著作第二卷討論的自然美和幻想(神話),以及第三卷的藝術分類這些話題。與上述摘自第一卷美的定義和“美的要素”的手法一樣,馬克思輕車熟路地記錄下自然美的兩個主要方面:客觀存在的自然美(無機界的美、有機界的美)和美的主觀存在或幻想(一般幻想、幻想或理想的歷史)。這兩個方面在馬克思筆記里都被認作是“單方面存在的美”,也就是說,“作為客觀存在,是自然的美;作為主觀存在,是想象”。幻想在筆記中被馬克思抄錄為“一般幻想、特殊的幻想和個別人的幻想”三類。接下來,幻想或理想的歷史沒有脫離開馬克思的視線,他看到一般幻想“創造了宗教、民間傳說等”;古希臘羅馬時代的幻想主要是通過造型藝術推動的;東方人有一種醞釀的象征性幻想,這樣的幻想是從象征到神話。馬克思走筆至此,幻想、傳說、神話和宗教就構成了其摘錄筆記的有機部分,而它們都或多或少地融入馬克思以后的創作中。

回到馬克思做美學筆記的三個主要目的,我們可以來考察馬克思是否真的實現了做筆記時的愿望。據有關史料證實,《美國新百科全書》的編輯查·德納的確邀請過馬克思為這部百科全書撰寫一篇“美學”詞條。由此,馬克思抱病查閱了幾種百科辭書和當時極負盛名的費舍美學著作,并小心翼翼地做了摘錄。然而,經與恩格斯書信協商后,馬克思以詞條篇幅短小和內容難寫為由,拒絕了寫作“美學”這個詞條。這樣一來,馬克思一生中有可能創作一篇美學著作的心愿就未能達成。然而,馬克思所做的筆記沒有白費。筆記完成兩個月后,馬克思開始寫作《〈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他要將上述提及的幻想、傳說和神話這些摘錄內容融入其中。他指出,盡管希臘藝術的前提是希臘神話,希臘神話是社會形式的表現,但在當前的社會條件下不可能有再現古希臘神話和史詩的形象的社會基礎:“成為希臘人的幻想的基礎、從而成為希臘[藝術]的基礎的那種對自然的觀點和對社會關系的觀點,能夠同走錠精紡機、鐵道、機車和電報并存嗎?”這句話表明,在今天這樣一個社會里,人類理性地思考著大自然,而不是把它當作一種神奇的或神秘的事物。在這種情形下,神話、傳說就失去了存在的理由,史詩也就不可能再創作出來。

馬克思摘自費舍的美學觀點,還體現在他對斐·拉薩爾的歷史劇《弗蘭茨·馮·濟金根》的評論上。1859年3月初,拉薩爾將其寫作的劇本《弗蘭茨·馮·濟金根》和序言一起寄給馬克思,以求得到適當的評價或評論。這一時期,馬克思除了繼續為美國《紐約每日論壇報》撰稿外,還在為寫作《資本論》做準備。他忙里偷閑,花費寶貴時間完成了拉薩爾的請求。不僅如此,馬克思還給恩格斯去信數封,談及對拉薩爾戲劇的看法。既然這部劇是描寫歐洲1848年革命的,那么按照這場革命的性質,它應該是一部革命的悲劇。聯系到費舍的悲劇、喜劇觀,馬克思很容易地將這場歷史劇看作是悲劇,而且他還承襲了費舍的“革命是悲劇的真正主題”這一說法。正因為馬克思的評論出典有據、恰如其分,才使他對拉薩爾的戲劇評論成為文藝批評史上的經典之論。

最后,馬克思以“批評”“鑒賞力”和各門藝術的劃分作為筆記的結尾。摘記到此,馬克思似乎意猶未盡,他按照費舍的第三卷有關內容的描述,直觀地畫出了一張分類表格,以此來彰顯他對費舍美學思想的理解,同時表達出他對黑格爾派美學的接受程度。

(作者:李鎖貴,系東北大學秦皇島分校外國語言文化學院客座教授)

來源:《光明日報》( 2024年07月29日 15版)